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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為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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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太公一聽也不再叫著要出來,只是一臉懊惱地道:“這可怎麽辦,怎麽辦啊。”

呂雉當作全不知情地問道:“爹,這是怎麽了,讓你心急成這樣。”

“還不是他們父女倆,也不知道好好的怎麽了,之前吵起來,方才我說了一通季,他倒是軟下來了,元兒卻是犟上了。”劉太公也鬧不太明白這一對父女是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可是變了就是變了,什麽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解決。

呂雉朝著劉太公哄道:“爹,你別急,等元兒回來了我一定好好地教訓她,讓她不許再跟陛下犟。”

說給旁人聽的話呂雉必須是會說的,這不已經哄著劉太公。

“別,那孩子受的委屈夠大的了,哪能還訓著她。”劉太公一聽滿臉的不認同,朝著呂雉就是一通叮囑,可不許她再訓劉元。

“爹,你別心疼她,陛下不僅是陛下,更是她親爹,別管陛下做了什麽都是對的,她怎麽樣也不該跟陛下對著幹,先前和陛下吵起來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在你的面前跟她爹鬧起脾氣來,這個事不能縱著她,絕對不能。”

呂雉把錯全都歸到劉元的頭上,實則何嘗不是讓劉太公這個明理的人好好地想想,究竟誰對誰錯。

“不對,不對。元兒這孩子孝順那是沒得說的,季就算成了皇帝,就算是她親爹,寒了她心的人是季,要打要罵也應該是季才是,不能算到孩子的頭上,不能。”劉太公果然一如呂雉想的那樣,連連擺手不同意。

呂雉皺著眉頭道:“那依阿爹的意思該如何?”

一臉的為難想不退,呂雉能做的也就是罵孩子,劉太公不讓她罵孩子,那她還能怎麽樣?

“這個事,這個事你聽我的,你聽我的。別管別管,等孩子回來了我再想辦法,看看這件事該怎麽樣的好。”劉太公也知道讓呂雉插手這事也是不合適的,還是他自己來吧,他來想辦法。

“那就讓爹你來,我就不管了?”呂雉還是重新問上一句,以確定劉太公是不是打定了主意。

劉太公一邊想著一邊點頭道:“對,我來,我來,你就別插手了。”

“啊,對了,元兒不是要出門嗎?你別管我了,這裏有那麽多的人,你還是先回去幫她收拾著東西吧。”劉太公催著呂雉先回去顧著劉元。

“可爹你的身子?”呂雉倒是不擔心劉元照顧不好自己,反而更擔心劉太公顧不上自己。

“我沒事,有那麽多的人伺候著,還有太醫在,我能有什麽事。你快去,快去看看孩子,孩子心裏委屈著,你可不許再罵她了。”劉太公想了想還是叮囑上呂雉一句,讓呂雉千萬別罵劉元。

“爹你說的我都聽著,我一定不會罵她。我扶著你回去歇息著。”呂雉扶著劉太公回去躺著,劉太公卻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你趕緊的回去幫元兒收拾東西吧。從前我們不在她身邊讓她什麽事都只能自己扛,如今我們既然回來了就不能再像從前。”

話說得在理,劉太公都活了那麽一大把年紀了,行軍打仗的事他都見了,出個遠門要是尋常的小女郎也得多做準備,劉元一直粗生粗養的,確實不容易。

從前沒有辦法,大人都不在她的身邊,只能讓她自己照顧自己,如今他們都回來了,照顧劉元的事就得辦起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那爹你好好休息,我給元兒收拾好了就回來。”劉太公說得真心實意,呂雉還是了解劉太公的,也不說那些客氣的話,這不立刻準備走人。

“去吧去吧。”劉太公打發了呂雉,呂雉朝著劉太公福了福身,不失規矩地離開了,劉太公看著呂雉離開了,想著劉元方才說過的那些話,心裏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啊!

劉元是他的孫女,那是什麽性子他還能心裏沒數,就是這樣,劉太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呂雉急急地趕回寢殿,本以為能趕上,沒想到還是沒能趕上,劉元連寢殿都沒回地直接出宮了。

“你去,去公主府,順便去一趟呂家。”呂雉沒能看到劉元,心裏嘆了一口氣,最後決定還是多作準備,劉元如今心裏存著氣,雖說已經直接撒出來了,瞧著那麽惡心人的事,就算撒了氣也沒完。

呂雉要想著辦法如何讓劉元高興起來。

而劉元直接是連身上的朝服都沒換便出了宮,直奔她的公主府,一進門就讓人準備幾千人,立刻隨她回沛縣。

人馬還在調集,也沒有人敢問臉色不好的劉元回沛縣要做什麽,只能乖乖的按劉元的吩咐去辦,劉元一進府門,聽到動靜的瓊容已經走了出來,看到劉元一臉的陰色,“怎麽?”

雖然說是多此一問,瓊容還是問出來,“你那父親?”

劉元冷冷一笑道:“如今這天下也只有他一個人給了我氣受我還得忍住。”

“那不挺好的,正好磨練你的心志。”瓊容的想法一向跟正常人不一樣,“你要是連這麽惡心的人都能忍下來了,往後這世上就沒有什麽是你忍不了的。”

劉元……

哪怕一開始很生氣,聽完了瓊容的話劉元再也生不起氣來。

“天將降大任人於斯人也,背。”瓊容起個頭就讓劉元背書,劉元連眼皮都不動一下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後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也。”

劉元將全篇都背出來了,瓊容道:“我很喜歡孟子這一文,也覺得他說得一點都沒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你這父親以為項羽死了天下就安定了,其實不然。”

“他要是那麽想也就算了,他是明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的敵人,可是值得一說的是,連我也成了他的敵人而已。”劉元指出這一點,這是最讓劉元寒心的。

劉邦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劉元都已經表明了若是劉邦當真信不過她就給她痛快地來上一劍,劉元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縱然如此劉邦還是信不過劉元,信不過那就不信好了,偏偏他又要用劉元對付諸王。

好,眼看著諸王的兵權就要到他手裏了,這還沒拿到手,尋著借口就要將劉元打發出長安。

劉邦防著劉元什麽?他是覺得劉元有什麽大問題,有什麽不值得他信任的?

就算是有,劉邦為什麽就不能坦白的說出來,為什麽就非要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她?

“你父親是什麽樣的人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早些年你就算知道還是想拼一些讓他多記著你的為他做事,將來也能念著你母親和你那弟弟。可顯然啊,你這個計劃失敗了。”瓊容早就已經知道劉元這些年的打算,但是瓊容卻一直沒有說,人吶,努力過了的結果就算不盡如人意也不怕,就怕不曾努力過,最後的結局也依然不如她所願。

“可不是,我辛苦了這麽多年,我就只是想讓他看在我為他做了那麽多的份上,多看我阿娘一眼,多看我那弟弟一眼,怎麽就那麽的難,那麽的難啊!”劉元心裏的委屈都不敢跟呂雉細說啊,她怕說出口讓呂雉更加難過受。

“都說子以母貴,母以子貴。你父親既然靠不住,你從前的時候就沒想過要靠他,如今卻是想了嗎?”瓊容就好像看不到劉元的委屈,反而點出劉元一直以來都存著的心思,劉元就不是一個願意靠著劉邦的人,從前的時候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不,我不想,從前的時候不曾想,如今更不會去想。”劉元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地回答。

“靠不住只會讓我更加不想靠。撕破了臉自有撕破臉的處理方法,且看看是誰更離不得誰。”劉元眼中閃過一道冷意,看得人毛骨悚然。

瓊容搖了搖頭,“你若是存著這樣的心思,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劉元一頓,沒想到瓊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解地看向瓊容,瓊容道:“無論你願不願意承認,他是你的父親是事實,他是大漢的天子也是事實。君臣也罷,父子也好,你跟他硬碰硬吃虧只能是你。”

“無論是你是想還不想,至少你要讓他不能針對你,要知道如果他流露出不喜於你的一丁點心思,不用他出手都會有很多人來對付你,到那個時候,你面臨的將不是他一個敵人,而是更多想借他的手除掉你的人。”瓊容最擅長的就是剖析人心。

她走近著劉元,看著劉元的眼睛認真地道:“你要像以前一樣,讓天下人都覺得你們是一夥的,就算只是明面上,你也要讓他們認為你父女不會起內哄,甚至你還可以裝出和你那父親鬧翻的樣子,引出一些人,也讓你那父親看到,究竟你們父女失和,最後高興的人會是誰,損失的又是誰。不論親情那便論利害,這比親情更可靠。”

這是直接連這一次和劉邦吵架收尾的辦法都幫劉元想好了,劉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先生,我們還得裝下去嗎?”

瓊容露出一抹笑容,“我對你那父親從一開始見面就不喜,你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劉元十分肯定地回答,她眼睛又不瞎,哪裏會看不出來瓊容是有多看不上劉邦。

“我若不說破,就我的行為你能看出什麽?”瓊容一眼瞥過劉元十分不悅地吐露,劉元……

這種事情先生怎麽說那就怎麽樣,劉元雖然有火,這股火也不是說見著人就要撒出來的。

“你那父親雖說品性不怎麽樣,卻是一個聰明人。他現在都能想到利用你來壓制諸王,那麽在諸王沒有解決之前,你對他就還是有用的。而且,你自請前往秦之舊地抗禦匈奴,這樣很好,天下雖然太平了,匈奴卻是蠢蠢欲動,他們一定會進犯的,從前有秦的鐵騎能抗擋一二,說一句真心話,你父親手裏的軍隊可擋不住他們。”

瓊容把天下局勢摸得不是一般的透啊,劉元那是因為最清楚匈奴對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產生了多大的影響,這才會想為中原的百姓盡一份,瓊容可是土生土長,真得不能再真的古人,還是一個女流之輩,竟然就料定了劉邦若與匈奴對戰兵敗會是必然的結局。

“看著是做甚?”劉元看過來的眼神吧,瓊容不知該怎麽形容的好,還是直接問的劉元。

劉元立刻答道:“先生高瞻遠矚,實叫學生震撼。”

瓊容想了想劉元那眼神,也確實有那樣的意思,沖著劉元再一次地吐道:“好了,你就別油嘴滑舌的了。你回沛縣為何?”

“回去為我阿翁遷幾家鄰裏進長安,省得把阿翁悶壞了。”劉元如實而答。

瓊容皺起了眉頭,“這種事情何須你去辦,長安城裏有的是人可以去。你今天才剛提出讓諸王上繳兵權的事,全部他們是不肯交了,一半倒是不錯,要是你回去的路上被人不小心暗殺了,這件事要算到誰的頭上?”

“誰都有可能。”劉元這般地回答,瓊容滿臉都是不高興,再一次出聲道:“你那父親還真是用人用到極致了。”

“先生看出了什麽我沒看出來的事?”劉元雖說也是惱劉邦在此時把她打發出長安,用完就想把她扔了的架式讓劉元不高興,但是劉元還真是沒往壞處想。

瓊容冷冷地一笑道:“你要是出了長安不就是告訴所有人有的是機會可以除了你。他這是要用你吸引那些恨得他咬牙切齒的人的註意力。”

“哈哈哈。”劉元聽完之後卻是大笑了,瓊容看著劉元那樣笑卻覺得心酸吶。

“先生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事,我原以為他是覺得諸王都答應交出一半的兵權了,也就沒什麽特別的事了,今天我和他吵了一架,他怕是看得我心煩了才想將我打發了。”

“我一走再沒機會與諸王有所往來,我跟他們都不親近,隨便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了。倒是沒想到,我出長安就等於成了一個靶子,所有恨他的人,沒能進宮行刺了他卻可以在路上對付我。好,這才是為帝王者該有的心計。”

劉元叫好叫得是真心實意,只是那眼中的冷意卻發的濃,“先生,你說我這些年為他出生入死了多少回,這樣的事若是他跟我直說,我會不答應,不做這個餌嗎?”

瓊容不能回答,依她對劉元的了解,劉邦若是把話說出來,劉元必是絕無二話地答應這件事。

可是劉邦沒有,不僅沒說,顯然還是在寒了劉元的心之後才起這樣的主意。

“我與他說過若是他信不過我大可直接給我一劍,取了我的性命,何必勞他費盡心思讓旁人來代他動手?”這樣一句話劉元說過不止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著劉邦,劉邦怎麽就忘記了呢,他怎麽就這樣對待劉元。

瓊容捉住劉元的雙肩,“那麽你告訴我,現在你是想要如何?”

劉元傷心難過不假,但是……

站了起來,挺直了背梁,劉元一字一句地道:“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想要我死,想要我劉元死,我劉元偏就不死,不僅不死,我還要活得比他們任何一個想我死的人都要更長。他們紮在劉元心上的刀,劉元一定會千倍萬倍的還回去。”

對,還回去,就算一時還不了又有什麽關系,早晚有一天她一定會還回去。

“既然都想好了,那就放下了吧,知道什麽是你該做的,知道什麽是你該忍的,當初你能忍得住項羽和範增的折磨,如今你也得忍了這心上的折磨。雖然後者比前者更令你痛苦難受。”瓊容這般輕聲地朝著劉元吐字。

“好。”她能殺了劉邦嗎?不能。她能逃離了劉邦嗎?也不能。

既然都是不能,那她就只能忍著,如同瓊容說的那樣,忍住這心上的煎熬,等著有那一天,一切都會結束。

“你去沛縣,這裏的事我會處理好。”劉元走了,瓊容還在的啊,瓊容留下來至能做的事情很多,瓊容也不怕劉元知道她將會做什麽。

“有勞先生。”劉元朝瓊容作一揖。

“墨家的那些人可以用了。至於那兩個人,你既然心思不一樣了,想殺你那父親的人也就不用再盡心力的去查,就讓他自己去查好了,我會想辦法把人丟出去。”瓊容接二連三道破了手裏的人,手裏的事,劉元之前就已經準備好撒手不管的,聽到瓊容那麽一說,劉元自無不同意的。

瓊容道:“沒關系的,往後就拿了他當一個你不得不忠的君王,你們的立場是一樣的,你該防著他就得防著他,不能讓自己落入尷尬的局面,明白嗎?”

對於瓊容這樣的指出,劉元聽著點點頭,“先生所言我都記下了。”

“殿下,人馬都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馬上出發?”韓駒是被吩咐領軍的人,人馬都給備好了,他這就立刻前來稟告。

這時候季布、牢穩、車應、胡九、白池、孟非都冒了出來,劉元一眼看向他們道:“你們留在長安,一切都聽瓊先生的吩咐,我這一趟去沛縣,少則三月,多則半年即回,在長安之內,你們小心謹慎。”

“諾。”一眾人皆應了一聲諾,瓊容卻道:“帶著季布一起。那個孩子也該借著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帶回來。”

孩子指的是什麽人劉元知道,季布也知道,季布的眼睛立刻亮了,劉元點了點頭道:“也好。”

顯然也是同意瓊容的說法的,季布連忙地道:“願追隨殿下。”

劉元看著這樣的季布啊,想到他是為了什麽而做出那麽多的事了,再想想自己也就覺得,自己並沒有所謂的那麽苦,這世上的人,不想做的事情太多,到最後能遂心的事又有多少。

她怎麽就覺得自己奮鬥這些年吃的苦夠了?怎麽就認為自己可以站起來,不再受任何人的約束,受任何的委屈了?

這樣的她,跟她所不喜的劉邦有什麽不一樣?還不是一樣覺得自己了不起,還不是一樣的認為自己天下無故?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在不知不覺中也成為了自己最最不屑的那一種人。多謝先生指點。”瓊容方才沒有說破,應該說是沒有說得那麽嚴重,意思卻又何嘗不是指出劉元此時此刻的心態是有問題的。

劉元既然想明白了,即與瓊容再一次道謝,“我有臉說別人卻沒有臉管好自己,這樣的我真是可笑。”

瓊容不知劉元是怎麽完全想明白的,但是劉元此時此刻的模樣看起來,陰翳盡散,她又回到了之前那個朝氣蓬勃的孩子。

“想明白了就好了。”瓊容是越來越滿意劉元的,劉元就算一時氣過了頭,但她總會反應過來究竟應該怎麽做,怎麽樣才是對自己對大家都有利的選擇。

“出發。”既然都已經打定主意要出門了,劉元叫起他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瓊華、阿花、一心都跟上。

“等等。”這時候一人走了出來,急急地朝著劉元喚一聲,劉元轉頭看了過去 ,頗覺得詫異。

瓊容同時也看著來人,來的是兩人,他們各自都帶兩個與劉元年紀差不多的女郎,其中那一個四方臉的沖著劉元道:“公主此去不易,小女也學了些本事,就讓她隨侍公主左右以報公主的救命之恩。”

這是給劉元送人來了,劉元一眼看向瓊容,瓊容朝著她微微頷首,便是覺得這個人可取,可用。

“小女也是。”四方臉旁邊一個虛胖的男子也跟著吐字,兩位女郎都站出來朝著劉元作一揖,“公主殿下。”

這麽兩個女郎看起來也就十四五歲,雖然面黃饑瘦,衣衫破舊,看著劉元的顯得緊張,但指間幹凈不見塵染。

劉元倒是很想問一問瓊容,墨家的人都那麽窮的嗎?

瓊容倒是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麽了,落落大方的道:“墨家墨子本就是貧苦出身,所收弟子也皆自貧民中而取,能認字的就沒有幾個,天下大亂,除了那些貴族,能夠吃飽喝苦已經是不容易,我們也不例外。”

“先生想過要帶著墨家的人發家致富嗎?”劉元詢問一句,某位先生毫不猶豫地道:“不想。”

墨家的一幹人全都睜大了眼睛盯著瓊容,瓊容毫不猶豫地道:“他們既不曾認我一個巨子,我自己的日子都過不好,我有那閑功勞去管他們?”

……說得非常的有道理,讓他們都無可反駁。

“至於往後會不會,那就得看他們的表現了。”打一掌再給顆甜棗,瓊容絕對是個中好手。

劉元一個勁地點頭道:“嗯,先生所言我都記下了。”

墨家兩人一聽劉元的話都看向了劉元,劉元也不怕沖著他們吐道:“先生若是想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當弟子的自當盡力而為,先生若是不願意讓你們好過,當弟子的一定拼盡全力也要如先生所願。”

這也沒毛病啊,劉元一向都是一個好弟子,為著讓自己的先生能夠開心做什麽都是應該的,本份的。

墨家的人都從劉元這一表態地弄明白了劉元的意思,立時沈默了。

如果說先前沒拿劉元當回事,劉元連他們的命都能救下,這還酏想說劉元奈何不得他們?

能救得了他們,劉元也同樣能殺了他們!

“不錯。”瓊容還能不知道劉元是在給她長臉嗎?徒弟一番好意瓊容自然是要收下的。

“公主殿下對我們的救命之恩,我們永世不忘,小女交給公主殿下,她們必會對公主殿下忠心不二。”四方臉的那位聽到現在了也不好再裝糊塗,趕緊的把態度表明出來,想讓劉元看出他們的決心。

劉元笑了笑,朝著瓊容道:“先生同意,你們的閨女我會收下,也會好好待她們。我會給她們機會讓她們表現自己的忠與不忠,也會決定將來她們在我身邊的地位。忠者不外乎如同瓊華她們,不忠者,我身邊絕不容不忠之人。”

借著所謂的閨女何嘗不是在說他們。他們想要投石問路,劉元也不妨告訴他們這條路究竟是該怎麽樣的走。

劉元的話都說到這裏了,兩位最先表態的人立刻沖著劉元作一揖,“公主殿下所言我們記下了。”

不僅是讓他們的閨女記下,他們也會記下。

“兩位女郎叫什麽名字?”劉元瞧著他們都聽懂了她的話,劉元也就溫和地朝著那兩位女郎詢問。

本來因為劉元的嚴厲嚇得都縮起脖子的人聽到劉元那麽一問,對視一眼,確定劉元問的就是她們,其中一個個子略高的朝著劉元吐道:“小女墨九。”

“小女墨十二。”兩人把這名字說出來,劉元嘴角抽抽,沖著瓊容問道:“先生,他們都是這樣取名的?”

瓊容道:“他們都只按排名,沒有名字,既然她們歸了你,你便為她們取個名字吧。”

墨九和墨十二聽起來不像樣,但在很多人看來已經是不錯了,劉元嫌棄,那就讓劉元幫她取一個就是了。

“對,公主殿下若是覺得她們的名字不好,便為她們取一個吧,能得殿下為她們取名是她們的福份。”

當爹的從前不覺得那名字有什麽不好的,結果聽劉元一臉的嫌棄,也覺得臉上無光得很,還是讓劉元為孩子取一個吧。

劉元掃過他們,行,既然把名字交給她,那她就取一個。

“墨子講究兼愛非攻,尚同尚賢,尚者從八從向,八彩,向陽。”劉元這麽一說,瓊容第一個先點了頭,“尚同,八彩,尚賢,向陽,好!”

劉元得了瓊容的肯定朝著一旁的墨九和墨十二道:“你們以後一個叫八彩,一個叫向陽。”

雖說後面那一個聽著像男兒的名字,寓意確實是好,劉元也想想幹脆地忽略不計,就這麽取著吧。

“還不快謝公主殿下賜名。”當爹的人聽著劉元給孩子取名還從墨家的傳承中取自是高興的,這不趕緊的催著女兒向劉元道謝,新得了名字的八彩與向陽都朝著劉元作一揖,“謝公主殿下賜名。”

名於許多沒有名的人來說都是可貴的,如同從前她們只有排名,墨九,墨十二,她們都是沒有名字的人,可是從現在開始她們有名字了啊,想到這裏如何不叫她們高興。

“會騎馬嗎?”劉元想著名字取好了,那就該起程了,但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本來還高興有了名字的姐妹倆一聽立刻傻了,半天才動著唇答道:“不會。”

得,劉元一看立刻沖著瓊華道:“瓊華,你負責教她們騎馬。後面慢慢趕上,我們先走。”

這一下子也算是磨磳得夠久的了,劉元把教人的事交到瓊華的手裏,而她先帶人往前面走。

好脾氣的瓊華高興地點頭道:“殿下你先行,我一定把人教會。”

劉元一行剛出了長安的城門,各方都已經知道了劉元奉詔離開長安前往沛縣,多少人看到這是一個機會自不必說。

倒是呂雉派人急趕慢趕的趕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等到的時候劉元都已經走了,瓊容聽說是呂雉派來的,倒是顯得有些詫異,詢問何事,來人吱唔地道:“皇後命奴只能告訴殿下,請先生恕罪。”

“無妨。久寧這會兒想必已經出了長安,你回去如實回答就是了。”人家母女之間有什麽話要說瓊容並不想打聽,呂雉覺得可以告訴她的自然會告訴她,既然是不想讓她知道的,瓊容亦無意多問一句。

“麗和侯,那奴先回宮了。”聽著瓊容沒有要追問的意思,宮人暗松了一口氣,朝著瓊容福了福身便退回去了。

呂雉聽說宮人還是慢了一步,心下輕輕一嘆,也只能將事情暫且地放下了。

倒是往呂家的人回來給呂雉傳了一些話,聽在呂雉的耳中還是挺有用的。

當然也叫呂雉大松了一口氣,劉元一向是心裏有數的孩子,就算一時氣急恨上了劉邦,那也就是一時的事,總有她想開的時候,她會知道怎麽樣面對劉邦才是對自己有利的。

應對劉邦的事,最主要還是在她,往後是該她動的時候。

只是呂雉怕是怎麽也想不到,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劉邦派了劉元出去辦一趟差事並沒有存了什麽好心,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

“殿下小心。”劉元一行剛出的長安不遠,不立刻就遭遇了暗殺,劉元一開始是真沒往這一處想,箭雨飛落,劉元手下的人立刻亮起了盾牌將所有的將士都護了起來。

一心更是第一反應將劉元緊緊地護住,劉元下了馬來,“防護的防護,該出手的也要出手。”

這話一落下,所有的箭手立刻準備,等著對面的一波箭雨停下,他們這一邊朝著四面都開始射箭。

劉元手底下的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一個個都是好手,一收一放,配合無間,更有斥候找著機會散了出去,很快地找到知敵人所在的位置,沖著他們大聲地喊道:“東南兩刻鐘的位置。”

“放。”斥候報了位置,箭手們立刻拉滿了弓放箭,劉元看著他們殺得差不多了,立刻亮出劍,“殺。”

一馬當先沖向設伏的人所在的位置,一路殺過去。

殺手嗎?動靜倒是挺大的,有好也有不好。不好的是劉元回沛縣的一路不得安寧;好的是劉元心裏憋著那一肚子的火,送上門找死的人正好讓劉元全都可以發洩出來,劍起落下,一劍一個。

阿花的反應是最快的,劉元才一沖出去她已經跟在了劉元的身後一道沖出去,一心反應更要慢一些,卻也連忙地亮劍跟著殺出去。

劉元都身先士卒的殺敵了,季布與韓駒他們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亮著劍也不說什麽防護不防護的,全都朝著四面八方殺出去。

“殿下,他們來的人有近千之數。”斥候探得了人數連忙再與劉元來報,剛剛落下的箭雨要不是因為人多也不會有那麽大的陣勢,劉元也不奇怪。

“兄弟們,與我一道殺敵,將這些見不得人的人一網打盡。”

劉元一面殺過去一邊喊著,所有的將士也都大聲地喊了起來,“殺,殺!”

有劉元這個主心骨親自領的兵,正好讓這些人好好地看一看劉元的兵馬是有多強悍,別以為劉元只是嘴皮子腦子厲害,人家武力值也是極高的。

一千的人馬,不說他們之中有多少的高手,哪怕是人數也不是劉元的對手,一殺起來,最後只跑了幾個,餘下的全都叫劉元的兵馬殺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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